黑崎一護是被驚醒的,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寫滿了‘我現在很不爽’字樣的臉，腦子裏的瞌睡蟲在頃刻間全被嚇跑了,連忙從床上做了起來,順手抄起了身後的枕頭,並狠狠地丟了過去。“葛力姆喬！！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伸手輕輕松松就抓住了丟過來的枕頭，葛力姆喬很想把它給捏爆了，但礙於原主人在面前,他只能悻悻然地把枕頭扔回了床上。來這裏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如果沒有打著來現世看看黑崎一護失去靈力後怎麽樣了以及順便向井上織姬道個謝的想法，他也用不著在烏爾奇奧拉那邊受那麽大的窩囊氣,他們不見面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死面癱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裏,成了現世的乖乖牌學生？你妹！那個冷冰冰的烏爾奇奧拉見光死了麽？？還有,為什麽市丸銀那只變態死狐貍會成了死面癱名義上的同母異父的兄長啊？這是要逆天嗎？

“你怎麽了，幹嘛一臉糾結？”坐在床上的黑崎一護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葛力姆喬，少年的聲線早就過了發育期的粗嘎階段，他現在的聲音很好聽，淺淺地清朗味道。不過，剛醒過來時還是有點沙啞，很明顯他還沒有徹底睡醒，抓臉撓腮了一小會兒，他還是沒想通葛力姆喬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黑崎一護。”此刻站在黑崎一護面前的葛力姆喬並不是一身破面裝束，相反他的打扮跟普通的上班族沒有任何兩樣，要不是那頭鮮艷的水藍色頭發，以及那副總是好像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的表情，還真心有點認不出他就是那個桀驁不馴的葛力姆喬。“你小子不是靈力全失了嗎？為什麽會看得到我？”

“你他媽不是在義骸裏面嗎？”黑崎一護忍不住爆粗口了，現在連六點鐘都沒有到，他就被這個王八蛋給吵醒了，有重要的事情來找他就算了，可從剛才到現在為止，這家夥就只顧一個人在這裏玩糾結，糾結你妹啊！！沒事大清早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啊？混蛋！！“葛力姆喬，現在才早上五點五十分，你有病是吧？？”

“你他媽才有病呢！！”葛力姆喬的暴脾氣上來了，他沖上去一把揪住了黑崎一護的睡衣領子，青年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惡狠狠地撞入了少年的棕色眼睛，冰冷的眼神與溫暖的眼神交匯，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心底突然升起的異樣感覺是什麽？難道和烏爾奇奧拉以及市丸銀待了一個晚上，他的世界觀就被徹底顛覆了？

被人揪住領子的感覺並不好受，黑崎一護抽了抽嘴角，使盡想掙開葛力姆喬的手，誰知道用力過猛，他的頭往前一沖，嘴正好碰上了葛力姆喬的，這下子兩個不是基佬的人徹底呆住了，少年的棕色眼睛突然睜得很大，他現在根本就離石化雕像不遠了，也許他一輩子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初吻怎麽就稀裏糊塗的在這裏沒有了。

比起黑崎一護的不知所措，葛力姆喬顯然淡定多了，少年呆楞發傻的模樣有趣極了，忍不住在他的唇邊廝磨舔舐了一番，僅是最簡單的輕柔接觸似乎不能滿足他潛藏在心底深處最原始的渴望，粗暴的捏住了他的下顎，在他錯然驚愕的目光下，強迫他張開了嘴巴，好讓自己方便攻城掠池。

舌頭被迫與另一個人交纏，漸漸回過神的黑崎一護反應過來了，他掄起自己的拳頭狠狠在葛力姆喬的臉上揍了一拳，趁對方往後倒退了幾步，他連忙從床上站了起來，並用手背發狠似擦拭著自己的嘴唇，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葛力姆喬剛才的行為讓他有點惡心，拜托！他是一個身心健康的十六歲高中生，誰他媽願意被個男人吻啊！？葛力姆喬來現世的時候不會被黑腔夾壞了腦子吧？

“你發什麽瘋？我是男人！！”黑崎一護此刻的心情只能用郁悶這個字來形容了，要不是礙於現在的地點和時間，他絕對會讓教主附身一次的。

“一護，你原來是個彎的啊。”窩在櫥櫃裏睡覺的魂很早就被驚醒了，它一直躲在裏頭默默內牛地看著剛才令它大開眼界的勁爆畫面，它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誰讓他們兩個那麽不檢點地在房間裏上演一場18X呢。“你身邊明明美女環繞，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對哪個動心過，看來我現在是明白原因了，你根本就只喜歡男人。”

“你他媽才喜歡男人呢！！”黑崎一護徹底炸毛，他快步走到櫥櫃前，把魂從裏面揪了出來，狠狠揉捏著魂的布娃娃身體，他臉上的表情陰狠森冷。“敢亂說一句話，我就把你交給石田處理。”

僅一句話就讓魂徹底憂郁了，它臉上流淌著兩行誇張的寬海帶淚，軟綿綿的手掌用力抓住了黑崎一護的睡衣袖子。“一護，你不能那麽對我，石田那家夥從來不會溫柔地對待我的，他太粗|暴了！！”

“魂，其實你是個M吧。”黑崎一護把魂拿離了自己很遠，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嫌棄他臉上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你根本就是暗戀石田很久了吧？不然，幹嘛一副欠抽的表情？”

努力脫離了黑崎一護的魔杖，魂扭動著身軀，跳進身後的櫥櫃，擺穩穩妥妥的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POSE，它擡了擡下巴，雄赳赳地說道：“誰欠抽了！！男人硬邦邦的身體怎麽能和女孩子軟綿綿的身體相比呢？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被掰彎了，這顆心永遠都只為織姬妹妹和大姐敞開！！”

被黑崎一護揍了一拳的葛力姆喬坐在地上陷入了沈思，他忽視了前面那兩只的詭異話題，沒想到才跑來現世一天左右的時間，腦海裏根深蒂固了那麽多年的世界觀被徹底改變了，他頭一次破天荒地沒有因為少年的那一拳而發飆，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了下巴上，剛才那個吻並不是一時興起，唔，該怎麽說呢？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吻上去，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但是，一想到被他壓制親吻的是曾經打敗過自己的人，心中升起的興奮讓他全身戰栗，看來有必要回去好好理清一下他的思緒了。

“黑崎一護，下次見了。”趁黑崎一護和魂聊得正鬧騰，他瞬即從房間的窗戶裏跳了出去，穩穩地跪在樓下的空地上，擡頭望向跑到窗口，臉上擺著錯愕表情的一護，他咧嘴露出了一個倨傲的笑容。

葛力姆喬回到了雛森桃他們住的公寓，扯開系在脖子上的領帶，他隨意躺倒在了客廳裏的沙發上，清晨的陽光懶洋洋的從大開的陽臺外灑了進來，空座町到東京的這個來回，還是花去了他不少的時間，對面雪白墻面上掛著的藍色海豚形狀的鐘所顯示的時間正好是六點三刻，現在這個時候，街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伸手把自己的頭發給抓亂了，眼睛隨意往旁邊一睨，就看到烏爾奇奧拉站在轉角口，冷冰冰地看著他。

被對方結結實實給嚇到了，葛力姆喬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你在看什麽，烏爾奇奧拉？”

“你去了哪裏？”烏爾奇奧拉淡淡地問道。

“去找黑崎一護了唄。”重新坐回沙發上，葛力姆喬笑著瞇起了眼，他腦海裏到現在都還記著剛才臨走前黑崎一護看向他時的不解和錯愕，真是太有意思了。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和死神有這樣的牽連，不過，這對象若是換成了黑崎一護的話，倒也不錯，起碼他不會討厭那小子，直率、打架又厲害、反應有趣不做作，比虛夜宮的其他人都要來得有吸引力。

“沒事就回虛圈吧。”烏爾奇奧拉特別希望葛力姆喬快點滾蛋。

“不。”沒去看對方微變的臉色，葛力姆喬抽抽嘴角，說著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我決定了，暫時不回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讓我感興趣的死神，如果就那樣空手而歸，豈不是太虧了，餵，烏爾奇奧拉，我看上的那小子可一點也不比你的女人差哦。”

葛力姆喬的話讓烏爾奇奧拉蹙起了眉頭，想想也知道他口中所提的那小子是誰了，但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重口味了？“你的口味倒是挺重的，但據我了解，黑崎一護應該不喜歡男人。”

“不喜歡，那就給他掰彎了。”露齒一笑，白森森的牙齒不管是誰看了，都會讓人有種虎軀一震，菊花一緊的感覺。不過，對烏爾奇奧拉來說，葛力姆喬不管怎麽殘暴，都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反正被看上的人又不是雛森桃，死了誰，悲劇了誰，又怎麽樣呢？

市丸銀穿戴整齊正想來經過客廳，去廚房的時候，就聽到了葛力姆喬和烏爾奇奧拉那勁爆得不能在勁爆的談話，男人和男人那會子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在虛夜宮的那段日子裏，他也會看到一兩個男破面攪和在一起，心裏並沒有多大的排斥，畢竟吸引力這個東西不是簡簡單單用一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況且攪基的是別人又不是他，反正他心裏念的人，想的人都只有松本亂菊一個。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葛力姆喬也是個彎的，這小子一向不是只懂得到處破壞的嗎？什麽時候也學別人，文藝暗戀了一把呢？而且，這喜歡的對象也太那個啥了，總之，最近的樂趣又多了一樣，過兩天趁休息的時候，去空座町探望一下浦原喜助吧，今天這個消息太勁爆了，如果不和奸商一起分享一下，那就太無趣了。想到這裏，腹黑狐貍笑得格外得瑟，雖然可以預見葛力姆喬的情路不會太順暢，但先苦後甜的道理還是蠻真相的，他相當期待草莓和豹子的未來。

六點就起來蹲在廚房裏準備早餐的雛森桃現在是‘進’出兩難，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煎蛋、香腸和牛奶端出去，明明不想偷聽那兩只講話的，可他們兩個也太不懂得什麽叫低調了吧？聲音放低點會死嗎？沒瞧見客廳裏都出現回音了麽？話說回來，，葛力姆喬怎麽會看上了黑崎一護？這簡直比大蛇丸暗戀自來也還要驚悚十幾分。

咬著煎蛋，雛森桃默默地把手裏的早餐擱在了廚房正中央的小圓桌上，想著他們餓了該會自己來廚房找吃的，她便不去糾結要不要把早餐端出去了，喝著牛奶，咬著煎蛋，用叉子叉著香腸，她真心希望外面那兩只可以把那個尷尬敏感的話題給關掉，上學第二天，她一點都不希望遲到，雖然，現在離七點還有三分鐘。

56番外四之佐鳴（上）

有什麽東西在幹擾他沈睡,睡在滿是水的地上的漩渦鳴人不耐煩地想著。仰面躺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周圍除了一大片水外,就只有一座鐵質牢籠,曾經裏面關著一只令他又驚又懼的怪物，而現在他已和那只怪物成了好朋友。

“又夢見佐助了嗎？”只有巴掌那麽大小的九尾甩了甩那引以為傲的毛絨絨的九條尾巴,心情大好的它跳到了鳴人露在T恤外面的軟綿綿的肚子上。

伸手把不安分的九尾抱在了懷裏,漩渦鳴人睜開了那雙比天空還要澈藍的眼睛,他騰地從滿是水的地上跳了起來，單手把九尾拎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怒瞪著它道：“混蛋啊！你又擅自偷窺我的夢！！”

“呵呵呵。”九尾絲毫沒有把漩渦鳴人的怒瞪放在心上,它繼續甩著毛絨絨的尾巴，心情大好道：“還是沒變吶,跟玖辛奈一樣總是夢些單純又無聊的事情。”

“才不是單純又無聊的事情呢！！”漩渦鳴人重新坐到了地上，盤腿而坐的他把九尾放在了自己盤起來的腿上。“我說，你也太無聊了吧，沒事就偷窺我的夢，小心我告你騷擾哦。”

“在這裏待得時間久了，自然會無聊。”九尾說到這裏的時候，漂亮的緋紅色眸子眺向了望不到頭的遠方。“那丫頭跟你和玖辛奈一點兒都不像。”

“哪裏不像來著？”漩渦鳴人自然知道九尾口中提得丫頭是誰了。“卡卡西老師他們都說姐姐長得最像媽媽了。”

“切，外貌相似，本質卻是兩個人，起碼那丫頭不會像你們母子倆那樣沒事就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九尾撇了撇嘴巴，它伸出自己的爪子，抓了抓臉上抖動的胡須。

“什麽奇奇怪怪的夢？我只是想姐姐和佐助罷了。還有，媽媽她到底做了什麽樣的夢，讓你那麽嫌棄啊？”

“哼，那家夥也就想些吃的和關於你父親四代目的事情。”九尾甩著尾巴冷哼了一聲。

“嗚哇——！”漩渦鳴人感慨了，自我想象一下，都知道自己的母親漩渦玖辛奈當時在做些什麽樣的夢境了。伸手撫了撫九尾紅亮光滑的毛皮，他嘟噥嘴巴有些不滿道：“我說小九啊，你這樣也太狡猾了吧，總是把我做的夢給看光光，偶爾也該讓我看看你的夢啊。”

“我的夢沒什麽好看的。”九尾扭過腦袋，從漩渦鳴人的腿上跳了下來，它四肢全都踩在了水裏面，每向前走一步，水花都會被濺起來，本來高高搖晃的九條尾巴，此時都無力的耷拉了下來。“我們九只尾獸都是由六道仙人身邊的十尾中分解出來的，自從他死後，你也明白，我們心裏剩下的只有憎恨，可現在已經沒關系了，心中的死結被解開了，自然晚上睡覺時安穩了許多。”

九尾的話讓漩渦鳴人小小的感慨了一下，他伸手蹭了下自己的鼻子，臉上的表情漸漸黯然了下來。“吶，小九，我是不是不該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

“你說什麽呢？”九尾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真是夠自私的，固執地追逐著佐助的身影，卻在不知不覺中忽視了自己最親密的家人，哈哈哈，我真是一個大自私鬼。”漩渦鳴人眼眶裏落下了晶瑩的淚珠，他痛恨自己，所以在漩渦椿死後，在佐助和小櫻在一起的時候，他把自己關在內心世界裏，不願意面對所謂的現實。

“笨蛋！什麽自私鬼，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會什麽自私啊。再說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嘛，鳴人，你知道嗎？人類啊，正因為愛著所以才會憎恨。”九尾轉過身看著他，緋紅色的眼睛裏有著連他都不明白的情緒在裏面。

“才不需要憎恨呢！就因為有憎恨所以才會發生爭端，仇恨才會越演越烈……”聲音越來越輕了，這蒼白無力的說辭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愛的越深，就越容易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讓憎恨激烈化到刻骨銘心……別看他總是和大家笑嘻嘻的，其實在內心的深處，他也曾憎恨過……恨小櫻的眼裏只有佐助，恨佐助為什麽那麽輕易就放開了他們的羈絆，恨村裏的人對自己和姐姐的態度，恨……原來他不是不恨，而是想盡辦法把恨藏起來，不給外人知道，除了他的姐姐。

“呵呵呵……你啊，真是太善良了。”九尾笑了起來，他的話它怎麽會不懂呢？像他這樣陽光的人，一旦心中有了黑暗，就是萬劫不覆。“鳴人，回去吧，總是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我……不想回去。”搖了搖頭，那頭沒有護額束縛的金色頭發隨著他頭的晃動，而旋起了一個漂亮的金色弧度，漩渦鳴人從滿是水的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水浸濕了，他在這裏待了那麽久，似乎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小九，你知道嗎？只有在這裏，我才能把大家從我的世界裏趕出去，唯獨留下佐助和姐姐兩人。”

九尾沒有說話，這聲憂郁的嘆息聲，並不屬於自己，因此他無法理解。曾經，它想要弄明白，所以即使無法理解，也會想去聆聽這個人的所有。它知道，不管用什麽辦法，它都無法替代漩渦椿和宇智波佐助在他心裏的位置，甚至連這個人心中的所想也無法去明白，所以，在這一刻，至少讓它暫時成為他的力量，支撐起這份刻在靈魂深處的悲傷。

“鳴人，不說椿那丫頭，就單對宇智波家小鬼的那份執著，就讓人刮目相看，你果然很喜歡那個冷冰冰的小子啊。”九尾縱身跳到了漩渦鳴人的肩上，濕淋淋的四肢踏在他的肩膀上，甩了甩之前還耷拉著的九條尾巴，沾染著些許水珠的紅色毛絨絨，在半空中飛濺起了一道美麗的水痕。

“恩，我啊最喜歡佐助了。”漩渦鳴人笑了，那笑容就連太陽都要遜色三分。

回想多年以來發生的事情，漩渦鳴人覺得自己太笨了，就像他的姐姐漩渦椿曾經看著他說：鳴人，為了守住和小櫻的那個約定，你追逐了他整整三年，你真確定自己對佐助有的只是夥伴之情，兄弟之愛？算了，我現在說的，你根本就不懂，等你有一天明白了，就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姐姐永遠都會支持你的，不過，醜化說在前頭，別付出了太多，把自己給摔狠了，那小子就是一個大坑，一個不慎，就會把你活埋在坑裏，永遠都沒有出來的機會。

永遠都沒有出來的機會……

姐姐她說對了，他明白得太晚，摔得也太狠了，佐助這個坑真把自己徹底給活埋在了裏頭，永無出來的機會。

有時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可以解決許許多多的事情，倘若他早明白了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便少了現在的絕望和痛苦？

當年的那個笑容徹底讓他給栽了，想再一次看到佐助臉上揚起那抹開心毫無虛假的微笑，為了這個笑容他像個傻瓜似的，沒事就圍在他身邊轉悠，惹他嫌。每次，當他以為自己快要走進他的世界時，那家夥又把自己推拒在心門之外，饒是他敲破了大門，也沒法讓他把門扉打開一個小角，嘿，真是頑固的家夥。

眼淚緩緩劃過臉頰，落在了水裏，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個人，擡頭所見的地方只有漆黑，不知現在的他看到的又是怎樣一番美麗的景色，也不知現在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誰。

“小九，我想待在這裏，現實真的好殘酷。”英雄又怎麽樣呢？最親最愛的人都不在他身邊了，從現實裏醒過來又能怎麽樣呢？“夢裏發生的一切雖然都是虛假的，可起碼在那個世界裏，姐姐她還好好地活在身邊，而佐助他也沒有離開我。”

人生有太多的萬一，萬一他怎麽怎麽樣，萬一那個人怎麽怎麽樣，負在身上的誓言越來越多了，為了那些需要他的人，他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打算過，他的人生已經有太多的萬一了，所以他累了，即使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又怎麽樣呢？起碼在這裏他不會傷心難過。

“傻瓜。”九尾輕斥了鳴人一聲，毛絨絨且可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呵呵，當傻瓜其實挺好的。”漩渦鳴人破天荒地大笑了起來。

當傻瓜總比當明白人好，在知道佐助和小櫻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得當一回徹徹底底的傻瓜。那個時候，躺坐在病床上的他，透過玻璃窗戶，從外面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佐助臉上的笑容很溫柔，雖然不能和當時的笑臉相比，卻也是美麗的，青翠的樹葉、澈藍的天空，紮得他眼睛生疼，在那一剎那間，他明白了很多，那個笑容不管自己多麽努力，也不曾屬於過他。

“鳴人，想哭就哭吧，男人大聲哭出來並不丟臉。”九尾說道。

“我長大了，才不會隨便哭鼻子呢！小九，我要睡覺了，你啊，別沒事偷窺我的夢了。”說著，漩渦鳴人笑嘻嘻地仰面躺倒在滿是水的地上，不是很高的水位把他的半個身子都浸泡在了水裏，他閉著眼睛，嘴角掛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真是幸福得令人心碎。

閉眼的瞬間，他的眼前恍然又出現了佐助當年漂亮純粹的天真笑容，果然最喜歡那個笑容了，把深處在黑暗中的他拉向了光明，為了這個笑容，不管付出多少，他都甘之如飴，如果這世上真的有佛靈存在，他願傾盡這一世的所有，只求宇智波佐助可以快樂無憂的度過這一生，還有，他姐姐漩渦椿可以輪回到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家，過念了這一世都未曾達成的最簡單的幸福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靈感來源於佐鳴之極東輪回~~那部同人漫畫很好看喲，各位親去看看吧=3=

57番外五之佐鳴（下）

從未有過的……今天,卡卡西第七班的成員們來到了病房裏替漩渦鳴人慶祝生日。大家的臉上都帶著苦澀的笑容……似乎在為他沒有醒過來而感到傷心。

“吊車尾，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家都來看你了。”緩緩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一縷縷的灑在了靠窗最近的宇智波佐助和躺在病床上的漩渦鳴人的身上，溫暖的令人不禁眷戀。

春野櫻從未見過宇智波佐助對誰露出過那麽溫柔地笑容,她心裏比任何人都還要明白,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過鳴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喜歡了黑發少年那麽多年,她的心已沒有了過往的熱情，他並不是她可以擁有的,所以,她選擇了放手。

“鳴人君，你知道嗎？佐助越來越妻奴化了。”佐井的性格還是讓人覺得很欠抽,那笑瞇瞇的表情下面曾經也藏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他喜歡鳴人，這是包括宇智波佐助在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他的喜歡和佐助的喜歡不一樣，那是最純粹的兄弟感情，這也是為什麽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被佐助GAME OVER掉的原因。

“給我閉嘴！！”直接一拳敲了上去，春野櫻揪住佐井的衣服領子，好看的綠色眼睛裏泛著絲絲寒光，要不是礙於這裏是醫院，她早就把佐井丟出去狂揍一頓了。“餵，再敢多說一句廢話，老娘就廢了你。”

臉上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佐井似乎根本不怕被小櫻揍，經過這些年的千錘百煉，他身體上的抗揍能力一直在不斷提升，現在就算被小櫻足足揍上一個鐘頭，他照樣不會皺一下眉頭。

“醜女。”某些詞和話是不能隨隨便便講出口的，就算他現在說的是反話，也不能在喜歡漂亮的女忍者面前放肆。小櫻腦海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崩斷了，她朝佐助和卡卡西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卡卡西老師、佐助君，你們慢聊，我明天再來看鳴人，現在我有些事情要和佐井好好談一談。”說著，她不由分說的拎起佐井的衣服領子，惡狠狠地把他拖離了病房。

“真是青春啊。”卡卡西這心裏頭還是挺替小櫻高興的，本以為那孩子就是一個喜歡鉆牛角尖的人，哪知道她竟然就那樣輕易地放下了，這對佐助也好，對她自己也好，對鳴人也好，都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卡卡西。”佐助從來都不會稱卡卡西一聲老師，他總喜歡用酷酷的聲調叫他的名字。“那個……白癡，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都不願意醒來，他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鳴人柔軟的金發，宇智波佐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帶了一絲哽咽。

“鳴人，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卡卡西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蒼白無力了，什麽叫一定會醒過來的？這小子都開始逃避現實了，會不會醒過來都成了一個未知數，自從知道佐助和小櫻交往後，鳴人就開始沈默寡言了起來，直到某一天，突然就不曾在醒過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除了當事人自己。

“是嗎？”佐助笑了，那是卡卡西最近一直看到的笑容，無奈中帶了太多的苦澀和悲傷。宇智波佐助不後悔曾經走過的路，但他的心卻真正痛了起來，痛他帶給少年的痛，也痛自己當初為什麽那般的執迷不悟。“真的，卡卡西，你知道嗎？有他在身邊，我一直都很開心。”

這世上，有許多人喜歡用酒精來麻痹自己，而他卻是用仇恨和憎恨來催眠自己。宇智波佐助背負著宇智波家族的血海深仇，小小年紀的他就已經嘗到了一種名為寂寞的滋味，曾經的他是一個覆仇者，只為覆仇而存在。

宇智波家族的血統，給了他天才的名分，卻也讓他生活在地獄裏。背負著命運的十字架，他用冷酷的方式不斷傷害著身邊的人，他活著的理由僅僅是為了把他的哥哥殺死，他一直渴望有超越一切的力量來填補內心的空缺，直到所謂的真相血淋淋的擺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他才突然發現過去的自己就是一個大笑話。

什麽最討厭像你這樣的人，什麽就連你的臉都不想看見，這些都是些放屁的話，他怎麽能對鳴人說那樣傷人的話呢？對不起，是他不好，那份心意曾想要傳達給他，卻從來沒有做到過，他們兩人，相互之間，不了解對方的事情似乎還有很多，可這一切都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只要他們的羈絆還在就可以了。

即使他和他的結局是不幸的，只要這個世界還沒有迎來終結，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生命存在，他們兩人之間永遠都不會和終結這個詞搭上關系。從小時候起，他和鳴人都註定了各自要走的路，但在同一個班的這件事，他知道一定是必然的。

在宇智波帶土宣布忍界大戰來臨的時候，那個一直都沈靜如水的紅發少女曾對他說：佐助，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你以為鳴人那傻小子僅僅只是為了一個約定，而執著著要把你帶回木葉村嗎？呵，看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笨蛋了，鳴人是，你也是，我原以為你夠聰明，也夠明白，可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那個時候的約定不過起了一個頭，現在的鳴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看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讓你和他說再見的，這個世界，這片天空，這縷冬風……他想要的是和你一起一直感受下去，縱然那已經只是回憶，但它卻永遠都在心中，永不褪色。

當時，漩渦椿的話只是讓他冷笑了一下，鳴人要犯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覆仇……覆仇……再覆仇……可現在……他剩下的到底還有什麽？

卡卡西沒有說話，他安靜地從病房裏走了出去，外面的天空還是那麽藍，鳥兒們在天空中展翅高飛著。鳴人那小子和自來也大人太像了，積極得像個大笨蛋，抱住憧憬的未來和想要去救誰的那份思念……完全是一模一樣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年少時的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面，口舌爭吵、不斷競爭，卻從不肯放下對方……啊，怎麽可能會忘記呢？他和帶土也是這樣的。

病房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宇智波佐助低下頭用他的薄唇輕輕貼在了漩渦鳴人的臉上，用他的唇緩緩描繪著金發少年的臉的輪廓，仿佛要把他的所有全都刻在腦海裏。手指纏繞著他的金發，柔順的感覺透過指尖傳達到了他的心底，到底要怎樣才肯睜開眼呢？他想再一次看到那雙比天空還要純凈澈藍的眼睛。

曾發過誓要一起回去的，決定了要再一次在那裏笑著再會，可現在，又算什麽呢？他不肯醒過來，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那個時候，他親自送走了與他之間好不容易得來的牽絆，緊抱著沈重骯臟的過去活了下來，如果他和宇智波鼬沒有兄弟這份羈絆，如果宇智波家族沒有被滅掉，或許……他會停留在那個地方，但是，這些都已經是癡人說夢了，發生過的事情，怎麽能用一兩句話抹消呢？

“鳴人……”輕聲低喃，佐助的臉色很悲傷。他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在哥哥停止呼吸，在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在忍界大戰結束，在他想著要不要和小櫻共度一生的時候，很多東西就已經不一樣了。不想看見最重要的夥伴死去，最開始的那個祈禱並不是假的，而現在……他要的不過是看到那個人對他露出那抹燦爛得連陽光都自嘆不如的笑容。

漩渦椿說得沒有錯，他的確是不過如此，像個笨蛋一樣。鳴人不願意醒來的那個晚上，他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宇智波老宅，那裏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除了他以外。他想了一個晚上，吹了一個晚上的冷風，終於明白心中所要的到底是什麽，如果早點看清了，如果早點發現了，他們就不需要受那麽多的磨難了。

“醒過來，好不好？”佐助無法舍棄，那種感情以深入骨髓，如果不是詛咒的話，那又該叫什麽呢？不過，就算是詛咒也不要緊了，就讓它一點點地吞噬自己，不帶走，也不舍棄，融入他的骨血，與靈魂同在。

“要怎樣，你才願意醒過來呢？”一年了，懲罰得還不夠嗎？

緊抱著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那對漂亮的黑色眼睛裏緩緩落下了一滴眼淚，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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